第三十八章_87
弦月垂空，风吹云动，时已至后半夜。
平乐村早已陷入一片夜的沉寂，各家各户早已鼾声四起。
陈五家此时却灯火通明，笼罩着一层火光都冲不散的愁云惨雾。
一家人除了陈大和陈五不到，陈父早歇在床上外，其余人都齐整整的坐在烛火摇曳的堂屋。
柳氏自下午丈夫和儿子们回来就一直在哭，此时双眼肿的如核桃般大小，有点睁不开的样子。
陈二干瘦的厉害像是害了一场大病，双颊颧骨都凹陷了进去，更显得他目光阴鸷，见他直勾勾的盯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陈三坐在他旁边，青胡茬在嘴角冒了好几圈，红彤彤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，想说不敢说的样子。
陈四一直拿眼往门外瞅，手指点着桌子越敲越急。
一家人自打吃过晚饭后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。
“敲什么敲？敲得人心慌！”
陈二很不耐烦的怒斥陈四。
陈四一愣，局促的收回手，立即正襟危坐。
陈二说完心里颇为后悔，撇过头去掩藏了眼里歉意。
陈三犹犹豫豫半天，小心地开口：“要不我们先去睡觉？我，我全身都痛，坐不住了。”
陈四道：“娘和哥哥都去睡吧！我在这里等。”
“等，等什么等？”陈二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，十分暴躁的怒吼着，“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，小五肯定死了，死了！”
憋了一天的焦躁怒火，陈二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啕。
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：“都是我害的，都是我害的，我该死我该死！”
接着又不停扇自己耳光。
他现在真的是后悔莫及，当初五妹让他帮忙，他没那么心高气傲跑出去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祸事。害得弟弟妹妹寻他，一个身受重伤，一个丢了性命，一家子都被他拖累。
可是即便要了他的性命也换不来五妹了。
柳氏立即拉住他的手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，她的声音已经哑了。
陈三也十分自责当初不应该贪生怕死，放任五妹一人独闯深山。
他被抓住都是一身的鞭伤没一块好肉，五妹在山里同他分别至今下落不明，不用说肯定是惨遭意外。
“不会，我相信五妹！”陈四红着眼圈，声音哽咽语气却十分坚定。
他心中更是自责不已，明明知道二哥和五妹外出几日还不见归来，他竟然只知道在家等，一点办法都没有，真如五妹说的那样：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时间在灯芯的噼啪声中静静流逝。
院门没有上锁，他们都在隐隐期盼那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。
平乐村口，一辆马车铛铛的停下。
“陈五，陈五！”
萧立轻摇着熟睡的陈五。
陈五“唔”了一声没有醒。
萧立叹息一声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对着她的鼻口晃了晃。
陈五皱了皱眉，听见有人叫她，睁开沉重的眼皮。
萧立戏谑的笑脸映入眼帘。
陈五惊坐而起，却发觉全身酸痛的很，不由得轻呼出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萧立问。
她很不好意思地笑：“进山找东西受了点伤。萧大哥，谢谢你！”
说着就钻出车厢，跳下马车，膝盖的伤口一扯差点让她扑倒在地。
萧立狐疑道：“你这是被劫匪打了一顿吧？”
陈五整理了下乱蓬蓬的头发，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要是劫匪的话我还有命活啊？”
萧立笑笑不语，掏出一颗糖给她：“喏，还有一个。”
陈五喜笑颜开的接过：“谢谢萧大哥！这糖很好吃。”
“回家后肚里填点东西再吃！”他特意叮嘱道。
陈五正想剥了糖纸吃，听他这么说便乖巧的收了起来。
萧立满意的勾了勾唇，又取下车上的灯笼给她：“拿去。”
陈五知道他是个不喜欢别人拒绝他好意的人，便没有推辞。
萧立驱着马车摆手道：“快回去吧！”
“再见，萧大哥！回头我把灯笼给你还回去。”
“灯笼事小，还钱事大。”
听见他渐渐远去坏笑的声音，陈五这才记起她的脚上还绑着巨款。
她蹲下身子抹了抹，细细的纸擦声真是悦耳动听！
立刻，马上回家！
她提着灯笼飞奔在回家的石板路上，惊醒了村中大半的狗，一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，打破了平乐村的沉寂。
陈五回到家，见大门没上锁，心里一紧，难道是父兄出事了？一般来说只有家中有事的人家才会大半夜了还不关门。
轻轻推开门，只见堂屋那里的门也开了一扇，且灯火通亮。
陈五急忙跑进堂屋，只见柳氏和三位兄长都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，皱着眉头，睡相十分不安。
她松了口气，二哥和三哥都平安回来了，真好！
特别是陈三，她真的以为他死掉了。
她轻轻摇了摇陈二和陈三。
陈二立即醒来，睁眼看见陈五，一时不敢相信的张大嘴。
“二哥！”陈五笑眯眯地叫他。
陈二大叫一声，立时起身一把抱住陈五：“五妹，五妹，你回来了，你真的回来了！”
这下所有人都醒了。
“五妹，五妹！”
“小五！”
陈三嚎啕着一起抱住陈五，悔恨的说：“五妹哇，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！”
陈四也冲了上去抱在一起痛哭：“我该去找你们的。”
柳氏立在一旁又哭又笑，随即对神龛跪拜起来。
陈五九死一生回了家，感受到家人至亲的真切关怀，心中的害怕和委屈化作一道道泪无声宣泄着。
一家人哭哭笑笑把邻里都吵醒了，陈父也拄着拐走了出来，见到陈五先是一惊，继而喝到：“人没死就行了，哭什么哭？快点去睡觉！”
大家收了眼泪，瞅见各自的狼狈样又都大笑起来。
“小五，娘去给你热饭。”柳氏哭破了嗓子，声音十分嘶哑。
“谢谢娘！还请娘给我烧个热水。”
“好好。”
柳氏高高兴兴地去厨房忙活，陈父看了看陈五，沉下脸道：“这么晚了还折腾你娘！赶紧睡觉去。”
陈四极其反感回道：“爹，你说的什么胡话？五妹这么晚回来肯定又累又饿，不吃点东西怎么睡？”
“爹！”陈二的脸沉得比他爹还深，带着命令的语气道，“你回房去休息！”
陈父见儿子们个个和他作对，敲了敲拐，闷声不吭地回房去了。
陈五暗想难道便宜爹仅此一难反而更听儿子的话了？
陈二拉过陈五上下看着，见她衣裳破烂，裸露处都是血痕，双手和双膝更是血肉模糊。
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，颤抖着唇，良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快坐下，快坐下，我们都一起好好说说。”
陈四立搬了四张椅子围拢成圈，四兄妹依次坐下。
三位兄长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陈五，大家最想知道她的经历。
因为顾忌一笔意外横财，陈五不得不好好考虑该如何说才能瞒过众人。
倒不是防着兄长，而是这样一大笔钱来之不明，更容易把自己和家人牵扯进无妄之灾，她不得不谨慎措辞，最好是编一个谎搪塞过去，那么外人来打听也不会起疑。
但是首要知道的是莲峰山地洞里那些匠人的消息。
面对陈五急切的询问，陈二便把他知道的说了，遗漏处陈三也有补充。
原来山腰的挖煤工和山洞的匠人都是潜逃的罪犯，幕后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人聚集在莲峰山，总的来说，犯罪轻者当挖煤工，犯罪重者被割了舌当铁匠。
陈五猜定是使了和诱骗陈父一样的法子。
但都是罪犯？
这就令人十分震惊，难怪鬼脸男抓了自家父兄会惹来面具男的训斥，因为被发现的代价太大了。
私造兵器乃杀头大罪，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。
罪犯隐匿，除了官府没人追查，若是平民无故失踪，家人则会报官。
不过这也印证了为什么幕后的人会抓罪犯做苦力，真是好计谋，既省钱，杀了也不怕官府发现。毕竟是逃犯，一辈子不见人影，家人也没法报官。
但是对犯罪轻重者区别对待，这就有些古怪，既然是抓来的免费劳力，性质是一样的，何苦还伴有施惩者的角色？
但明显的，幕后策划者实力非凡，能精准抓捕诱骗罪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后来鬼脸男虽然被光头大叔所杀，但是按陈五的猜测，此人最后也定会被幕后人所杀，毕竟这一切都因他急功近利所毁于一旦。
陈五忽然有些后悔把钱带回来，到底是财帛动人心，她也没能抵住诱惑。
但是那笔钱如果没带走，也极有可能被当值的官差私吞，毕竟官府早就把山洞搜刮干净。
而这从侧面也说明这笔钱不被官府所知。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，若是老天真要她因此丧命，那么就让银子砸死她再说！
反正现在谁也别想撬走她一分一毫！
这么一番思量，陈五心情大好，突然松快的表情令陈二看在眼里感觉莫名怪异。
但很快，她的眉头又拧紧起来，“对了，哥哥有没有看见顾恒，顾大哥他们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四很肯定的回答。“干啥？你找他们有事？”陈三问。
“没什么，我要还他的剑。”这是个好借口，陈五很自然就将话题转到了闵持身上，“那最近牛老爹家里有什么事没有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四再次肯定回答。
陈五的心突然七上八下起来，也不知闵持的伤如今怎样了。
只能明日再去牛老爹那里探探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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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乐村早已陷入一片夜的沉寂，各家各户早已鼾声四起。
陈五家此时却灯火通明，笼罩着一层火光都冲不散的愁云惨雾。
一家人除了陈大和陈五不到，陈父早歇在床上外，其余人都齐整整的坐在烛火摇曳的堂屋。
柳氏自下午丈夫和儿子们回来就一直在哭，此时双眼肿的如核桃般大小，有点睁不开的样子。
陈二干瘦的厉害像是害了一场大病，双颊颧骨都凹陷了进去，更显得他目光阴鸷，见他直勾勾的盯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陈三坐在他旁边，青胡茬在嘴角冒了好几圈，红彤彤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，想说不敢说的样子。
陈四一直拿眼往门外瞅，手指点着桌子越敲越急。
一家人自打吃过晚饭后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。
“敲什么敲？敲得人心慌！”
陈二很不耐烦的怒斥陈四。
陈四一愣，局促的收回手，立即正襟危坐。
陈二说完心里颇为后悔，撇过头去掩藏了眼里歉意。
陈三犹犹豫豫半天，小心地开口：“要不我们先去睡觉？我，我全身都痛，坐不住了。”
陈四道：“娘和哥哥都去睡吧！我在这里等。”
“等，等什么等？”陈二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，十分暴躁的怒吼着，“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，小五肯定死了，死了！”
憋了一天的焦躁怒火，陈二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啕。
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：“都是我害的，都是我害的，我该死我该死！”
接着又不停扇自己耳光。
他现在真的是后悔莫及，当初五妹让他帮忙，他没那么心高气傲跑出去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祸事。害得弟弟妹妹寻他，一个身受重伤，一个丢了性命，一家子都被他拖累。
可是即便要了他的性命也换不来五妹了。
柳氏立即拉住他的手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，她的声音已经哑了。
陈三也十分自责当初不应该贪生怕死，放任五妹一人独闯深山。
他被抓住都是一身的鞭伤没一块好肉，五妹在山里同他分别至今下落不明，不用说肯定是惨遭意外。
“不会，我相信五妹！”陈四红着眼圈，声音哽咽语气却十分坚定。
他心中更是自责不已，明明知道二哥和五妹外出几日还不见归来，他竟然只知道在家等，一点办法都没有，真如五妹说的那样：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时间在灯芯的噼啪声中静静流逝。
院门没有上锁，他们都在隐隐期盼那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。
平乐村口，一辆马车铛铛的停下。
“陈五，陈五！”
萧立轻摇着熟睡的陈五。
陈五“唔”了一声没有醒。
萧立叹息一声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对着她的鼻口晃了晃。
陈五皱了皱眉，听见有人叫她，睁开沉重的眼皮。
萧立戏谑的笑脸映入眼帘。
陈五惊坐而起，却发觉全身酸痛的很，不由得轻呼出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萧立问。
她很不好意思地笑：“进山找东西受了点伤。萧大哥，谢谢你！”
说着就钻出车厢，跳下马车，膝盖的伤口一扯差点让她扑倒在地。
萧立狐疑道：“你这是被劫匪打了一顿吧？”
陈五整理了下乱蓬蓬的头发，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要是劫匪的话我还有命活啊？”
萧立笑笑不语，掏出一颗糖给她：“喏，还有一个。”
陈五喜笑颜开的接过：“谢谢萧大哥！这糖很好吃。”
“回家后肚里填点东西再吃！”他特意叮嘱道。
陈五正想剥了糖纸吃，听他这么说便乖巧的收了起来。
萧立满意的勾了勾唇，又取下车上的灯笼给她：“拿去。”
陈五知道他是个不喜欢别人拒绝他好意的人，便没有推辞。
萧立驱着马车摆手道：“快回去吧！”
“再见，萧大哥！回头我把灯笼给你还回去。”
“灯笼事小，还钱事大。”
听见他渐渐远去坏笑的声音，陈五这才记起她的脚上还绑着巨款。
她蹲下身子抹了抹，细细的纸擦声真是悦耳动听！
立刻，马上回家！
她提着灯笼飞奔在回家的石板路上，惊醒了村中大半的狗，一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，打破了平乐村的沉寂。
陈五回到家，见大门没上锁，心里一紧，难道是父兄出事了？一般来说只有家中有事的人家才会大半夜了还不关门。
轻轻推开门，只见堂屋那里的门也开了一扇，且灯火通亮。
陈五急忙跑进堂屋，只见柳氏和三位兄长都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，皱着眉头，睡相十分不安。
她松了口气，二哥和三哥都平安回来了，真好！
特别是陈三，她真的以为他死掉了。
她轻轻摇了摇陈二和陈三。
陈二立即醒来，睁眼看见陈五，一时不敢相信的张大嘴。
“二哥！”陈五笑眯眯地叫他。
陈二大叫一声，立时起身一把抱住陈五：“五妹，五妹，你回来了，你真的回来了！”
这下所有人都醒了。
“五妹，五妹！”
“小五！”
陈三嚎啕着一起抱住陈五，悔恨的说：“五妹哇，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！”
陈四也冲了上去抱在一起痛哭：“我该去找你们的。”
柳氏立在一旁又哭又笑，随即对神龛跪拜起来。
陈五九死一生回了家，感受到家人至亲的真切关怀，心中的害怕和委屈化作一道道泪无声宣泄着。
一家人哭哭笑笑把邻里都吵醒了，陈父也拄着拐走了出来，见到陈五先是一惊，继而喝到：“人没死就行了，哭什么哭？快点去睡觉！”
大家收了眼泪，瞅见各自的狼狈样又都大笑起来。
“小五，娘去给你热饭。”柳氏哭破了嗓子，声音十分嘶哑。
“谢谢娘！还请娘给我烧个热水。”
“好好。”
柳氏高高兴兴地去厨房忙活，陈父看了看陈五，沉下脸道：“这么晚了还折腾你娘！赶紧睡觉去。”
陈四极其反感回道：“爹，你说的什么胡话？五妹这么晚回来肯定又累又饿，不吃点东西怎么睡？”
“爹！”陈二的脸沉得比他爹还深，带着命令的语气道，“你回房去休息！”
陈父见儿子们个个和他作对，敲了敲拐，闷声不吭地回房去了。
陈五暗想难道便宜爹仅此一难反而更听儿子的话了？
陈二拉过陈五上下看着，见她衣裳破烂，裸露处都是血痕，双手和双膝更是血肉模糊。
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，颤抖着唇，良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快坐下，快坐下，我们都一起好好说说。”
陈四立搬了四张椅子围拢成圈，四兄妹依次坐下。
三位兄长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陈五，大家最想知道她的经历。
因为顾忌一笔意外横财，陈五不得不好好考虑该如何说才能瞒过众人。
倒不是防着兄长，而是这样一大笔钱来之不明，更容易把自己和家人牵扯进无妄之灾，她不得不谨慎措辞，最好是编一个谎搪塞过去，那么外人来打听也不会起疑。
但是首要知道的是莲峰山地洞里那些匠人的消息。
面对陈五急切的询问，陈二便把他知道的说了，遗漏处陈三也有补充。
原来山腰的挖煤工和山洞的匠人都是潜逃的罪犯，幕后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人聚集在莲峰山，总的来说，犯罪轻者当挖煤工，犯罪重者被割了舌当铁匠。
陈五猜定是使了和诱骗陈父一样的法子。
但都是罪犯？
这就令人十分震惊，难怪鬼脸男抓了自家父兄会惹来面具男的训斥，因为被发现的代价太大了。
私造兵器乃杀头大罪，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。
罪犯隐匿，除了官府没人追查，若是平民无故失踪，家人则会报官。
不过这也印证了为什么幕后的人会抓罪犯做苦力，真是好计谋，既省钱，杀了也不怕官府发现。毕竟是逃犯，一辈子不见人影，家人也没法报官。
但是对犯罪轻重者区别对待，这就有些古怪，既然是抓来的免费劳力，性质是一样的，何苦还伴有施惩者的角色？
但明显的，幕后策划者实力非凡，能精准抓捕诱骗罪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后来鬼脸男虽然被光头大叔所杀，但是按陈五的猜测，此人最后也定会被幕后人所杀，毕竟这一切都因他急功近利所毁于一旦。
陈五忽然有些后悔把钱带回来，到底是财帛动人心，她也没能抵住诱惑。
但是那笔钱如果没带走，也极有可能被当值的官差私吞，毕竟官府早就把山洞搜刮干净。
而这从侧面也说明这笔钱不被官府所知。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，若是老天真要她因此丧命，那么就让银子砸死她再说！
反正现在谁也别想撬走她一分一毫！
这么一番思量，陈五心情大好，突然松快的表情令陈二看在眼里感觉莫名怪异。
但很快，她的眉头又拧紧起来，“对了，哥哥有没有看见顾恒，顾大哥他们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四很肯定的回答。“干啥？你找他们有事？”陈三问。
“没什么，我要还他的剑。”这是个好借口，陈五很自然就将话题转到了闵持身上，“那最近牛老爹家里有什么事没有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四再次肯定回答。
陈五的心突然七上八下起来，也不知闵持的伤如今怎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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